武術表演沒問題，江小月自信自己罩得住。

她出生在國家級貧困縣，可那地方卻是傳承久遠的武術、雜技之鄉。她奶奶家在解放前就是開武館吃功夫飯的，她奶奶學了不少，都教給了她。

那些年，她跟奶奶輾轉流浪了很多地方尋找她爸爸，武術成了她們謀生和防身的法寶。她在大學社團和專業教練學習過，表演性的武術自是練得有模有樣。

只是她知道武伊娜沒安好心，對這個提議更是懷疑。

唐屹潮點頭了，她要是再婉拒改換別的，這個角色十有八九會泡湯。

“巴蛇，上古神獸。”高老師緩緩開口，沖江小月微微點頭，說：“這部劇中的巴蛇機謀果敢，武藝高強，性情最象青龍，自然要有出彩之處。”

高老師在改編《青苔》時和江小月曾有不少交流，彼此了解。他闡釋了巴蛇的正面性格，點明這人物象青龍，就是在提點江小月。

“諸位老師想看我表演什麽？刀法還是劍術？”

“刀法劍術沒意思，巴蛇常用棍做兵器，你來一段。”何放不管不顧表了態。

“你這不是難為道具組嗎？試鏡室哪兒有棍？”

“表演非用棍嗎？太沒創意了。”何放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盒子，“這裏面是我送安導的拐杖，實木的，很結實，用這個當棍肯定能耍得虎虎生風。”

一番話引來諸多笑聲及附和聲，只有唐屹潮沒笑沒出聲，表情依舊淡漠。

很不情願地接過何放遞來的拐杖以及他拋來的促狹的媚眼，江小月長吸一口氣。拐杖份量不輕，舞起來力道正好，只是這試鏡也太費勁了。

她旗袍式的裙子下擺很窄，兩側開口不大，這就限制了腿上的動作。她以自己做過武術指導的經驗設計了幾個手臂和腰胯的動作，腿部原地不動，也有美感。

只是她萬萬沒想到——

她一手舉起拐杖，一手擺開姿勢，腰正往下彎，一個動作還沒完成，就聽到“哢呲”一聲，裙子左側腋窩往下撕開，裂口直到下擺開口。她嚇了一跳，身體下意識地往左邊倒，想要掩蓋，沒想到右側也從腋窩處裂到了下擺開口。

一條漂亮華貴的裙子變成了兩片布，只有兩只袖子還連在一起，勉強搭在她身上。如果不是她裏面穿了打底的衣褲，她就不是走光，而是大把春光外洩了。

這也足夠滑稽了。

在場的人都楞神了。

狀況實在出乎意料，江小月渾身滾熱，心突突直跳，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了。

可她卻笑了，盡管笑得無奈苦澀。

難怪、難怪、難怪……

都TMD是宮鬥連環計的人才呀！比她這寫過宮鬥宅鬥小說的人強野了。一個人完成不了這連貫的設計，組織了這麽多人配合，心血也費老了吧？

“劇本裏有這場戲嗎？”唐屹潮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，涼涼地問。

“好像……沒有。”不知是誰弱弱答了一句。

“當然沒有，這是江小月自創的橋段——春光四洩，她想展現給大家，就是想讓我們都記住她。以後拍戲時要是有三級鏡頭，或需要裸替，可以想到她。”

武伊娜這SB是連環計的關鍵一環，不頂回去對不起她。

“武小姐眼神不大好使吧？我露了嗎？露哪兒呢？就這樣也比你的領口高多了吧？或者說是你的眼神太好使，透視眼，隔著衣服都能看到裸露的部位。那你看我豈不是浪費了你的超能力，我跟你沒多大區別，看跟你區別大的。”

平時話不多，別人嘰嘰吵吵，她能忍就忍了。但她不想忍的時候，說出話來絕對有份量。頂到肺管上不算完，再撓幾下，讓人又疼又癢更難受。

“你……”武伊娜暗暗咬牙，沒達到預想的效果，還被奚落，氣得她心疼。

武伊娜占了地利人和就想攻擊她是打錯了主意，江小月一點也不怯場。要不是跟唐屹潮有那點事，她有所顧忌，一定發揮得更好。

“小姐。”唐屹潮摁滅煙頭，漠然的眼神看向江小月，“你的衣服穿得有點意思，高檔裙裝裏配打底衣褲，是未蔔先知，還是計劃弄這麽一場？”

“當然是計劃好的，她這麽做就是為了博人眼球。等有時間我跟你們扒扒江小姐用盡手段的上位史，保證惡心死人。”武伊娜真有點不怕死的精神。

“好啊！武小姐敢扒，我奉陪到底，咱們是現在扒還是另約時間扒？耳聞為虛，就說親眼所見，要不咱們從丟失的房卡開始，看看究竟是誰能惡心死人。”

你的底兒更不幹凈，唐屹潮不怕當垃圾回收站，別人怕什麽？

“你哪來那麽多廢話？別聽見唐總問你話嗎？”郭保國又拍上了。

江小月平視唐屹潮，咬唇說：“都不是。”

被人坑了多說一個字都丟人，“要是您非要個答案那就是老天有眼。”

“小姐口才不錯，呵呵，小姐。”唐屹潮冷冷打量了江小月一眼，“或許是我去的地方檔次都很高，沒見過小姐這樣的小姐，這一出一出的讓人招架不了。”

檔次都很高？貧困縣又臟又破小賓館沒去過？裝蒜。

江小月笑了，“我潔身自愛，您肯定見不到。”

裝逼誰不會？巴蛇這角色也沒戲了，言語上扳回一局吃虧的也是她。

但不能讓某些人達到目的。

江小月長吸一口氣，很麻利地抖掉已變成兩片布的裙子，一腳踢起實木拐杖接住，一個漂亮的轉身，舞起權當棍子的拐杖。

跟奶奶尋找她爸時，祖孫二人賣藝謀生，她耍得最多的就是棍子，動作信手拈來。她身材高挑、英挺、緊致，與拐杖比例正好，自創的棍法亦如行雲流水。

在場的人都被驚呆了，也看呆了。

唐屹潮靠在椅子上，瞇起眼睛看著江小月，臉上淡無表情。武伊娜不敢相信江小月這種情況下還能耍一套棍法，她瞪著大眼，身體前傾。

拐杖從江小月手裏飛出，直奔她的臉，嚇得她尖叫後退，把椅子坐倒了，人也倒下去。衣服收緊，顫微微的肉球就要破衣而出，她又連聲尖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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